【史事人物】民国武义新式教育的力行者孙其昌

陈朝升


土积成山,水积成渊,立志在少年。

挟书上学校,德育体育智为先。

戒惰习勤,祖逖鞭,学果有恒兮铁砚穿。

日进不已兮,功行圆满人格自完全。

这首由王式桢作词于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的武义壶山小学堂歌,如今读来依旧琅琅上口,直抒胸臆。

武义历来崇儒重教,北宋庆历四年(1044年),武义始设县学,南宋建炎初年,“理学名儒”巩庭芝自山东南迁武义,设私塾讲学,以其渊博的学识让武川学子莫不敬服,是为明招理学文化的先声。乾道三年(1167年)至淳熙三年(1176年)“婺学宗祖”吕祖谦讲学于明招山,开启了武义的教化之风,促成了武义由农耕文化向耕读文化的裂变,助推文明演进,武义从此文风兴盛,文人学士辈出。

明代始武义县域境内士绅百姓兴建义学、社学,如明洪武八年(1375年)在县城法云寺、鸣阳门、预备仓等地设义学四所,明嘉靖二十年(1541年)至嘉靖三十年(1551年)郭洞何荆山建啸竹斋,是为乡塾,以供族内子弟求学所用。到了清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县教谕翁嵩年又在学宫尊经阁东侧建房三间以办义学之用。至清末私塾、书院遍及城乡。

清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戊戌维新”后,朝廷“废科举,兴新学”。顺应时代潮流,涌现了一大批新式教育的推广者,武义孙其昌便是其中一位力行者。

孙君鎥(1856年—1938年),考名其昌,字燕贻,又字善刚,武义孙里坞村人。光绪癸巳廪贡生,历任365体育手机投注八县劝习员、武义劝习所总董、浙江省农会议员等职。

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朝廷颁布《钦定学堂章程》改新学为“学堂”,孙其昌应365体育手机投注知府曾应嵩之聘,担任365体育手机投注八县劝习员,同年协同王式桢将壶山书院改为壶山小学堂,学堂开设的课程与所聘教员均与“西学”大抵相同,时人兰溪名士刘焜称赞孙其昌此举“开了八婺风气之先”,至此武义开始兴办小学堂。

光绪三十年(1904年)协同刘耀勋在县城南创办养正初等小学堂。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正月,武义县设立劝学所,孙其昌首任总董(所长)。宣统元年(1909年)又与汪瑞桂等筹办毓秀女子小学堂,宣传男女平等,反对缠足。同时设立简易识字学塾,并任学长,以教育失学贫民。宣统二年(1910),组织教员、蒙师及热心兴学士绅成立武义教育会。至宣统三年(1911年),在其四年任期内筹办了两等小学堂2所,初等小学堂49所。

民国元年(1912年),中华民国教育部颁布了《壬子学制》,将学堂改称为“学校”,武义县城相继创办了壶山小学校、毓秀女子学校。为了让农家子弟不用进城也能接受新式小学教育,民国六年(1917)孙其昌与陶宅方仁、方卓圭等人筹办了武义农村最早的高等小学——武义县西区桐山寺高等小学校,首任校长。他在桐山小学任职十八年,访贤请师,培养出不少的人才。

自隋朝实行科举制度以来,读书人的精力都被引导到“学而优则仕”上,又因科举命题不离四书五经、先贤哲理。读书人也就成了穷研“牧民”之经,乏知“富民”之术,以致我国少有振兴生产、繁荣经济之人才。加之满清朝廷闭关锁国,导致生产落后、国力凋零,孙其昌认为只有兴办新式教育,革除旧学弊端,方可振兴民族,富强国家,由此可见其思想之开明,见识之卓异。

孙其昌还认为,人才的分布是不分地域、性别、年龄,不论贫富贵贱的,苦竹鞭头可以出好笋,穷乡僻壤也能飞出金凤凰,关键在于是否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自古出身贫寒之士,往往更能砥砺志气,奋发有为。所以教育之普及极为重要,唯有这样方能不让人才埋没。

为此孙其昌栉风沐雨,足迹遍及武义城乡。在武义受他影响先后创办的就有履川、正蒙、愈愚、维新、城北、城西、城东、壅屏、鼎新、静峰、燕山、育德、震蒙、阳峰、阳麓、阳岩、荷岭、南屏、护国、清源、嘤鸣、凤池、鳌峰、南溪、训蒙、树人、崇实、普育、精一、求是、古竹、作人、鸿路、马昂、鹭溪、入德、燕里、梅峰、务本、发蒙、渠溪、妃山、钟毓、先进等一批新式学校。这批学校在辛亥革命前是维新思潮的产物,带有“民主、科学”的印痕;在辛亥革命后,奉行“军国民教育、实利主义教育、公民道德教育、世界观教育、美感教育”的办学宗旨,在武义教育办学史上是一座里程碑。

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四月,中国民主革命和妇女解放运动的先驱秋瑾来武义联络刘耀勋策划革命活动,并在壶山下街春源布店王爱蕙家中约见了武义女界名流储娇定、谢竹英等,倡议筹办女子学堂,使妇女能融通现代民主思想,掌握科学知识,逐步使与男权平等,为国家效力。为此孙其昌、汪瑞桂等人努力克服招生、筹资、选址等困难,顶住社会舆论压力,终在宣统元年于县城节妇祠内办成“毓秀女校”,开启了武义女子教育之先河。

在热心普及基础教育的同时,孙其昌还积极倡导社会教育(成人教育)。宣统元年,在壶山、毓秀两学堂附设简易识字学塾(成人夜校),自任塾长,招收贫民入学,每晚上课两小时,且书籍用品均由学塾发给。开设识字、算术、习字等课,采用学部推行的《简易识字课本》、《简易算术(珠算)》等教材。民国元年,又建立通俗宣讲所,任所长兼宣讲员,每逢星期六,即到街头巷尾宣讲,提高了当时广大老百姓想要奋发图强的胆识。

孙其昌先生一生踔厉奋发,力学笃行、致力办学,是一位新式教育的力行者,为此国民政府教育总长特给“敬教劝学”匾额表彰他倡办学校热心教育之业绩。